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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在敌我斗争极其尖锐复杂的地区,必须保持最大的弹性空间,即做出一定程度上的妥协,当然这个基础是为了长期战斗下去,而不是一了百了。


版画《地道战》,李焕民,1964年

1956年8月30日,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预备会议第一次会议召开,毛泽东同志主持会议,还做了个讲话,这就是今天大家不容易看到的那卷“毛选”中的一篇文章,叫做《增强党的团结,继承党的传统》。

讲话中提到了一个新名词——“三八式干部”,毛泽东同志说:

“现在,很多很有用的人才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培养起来的,这就是所谓‘三八式’的干部。他们是我们现在工作的很重要的基础,没有他们不行。”

所谓“三八式干部”,简单说就是抗战初期参加革命,在抗战中淬炼出来的同志。

说到“三八式干部”,就得说到抗日战争的三个阶段,熟知持久战理论的朋友都知道,毛泽东同志把抗日战争界定为三个阶段: 

防御—相持—反攻。 

其中,从1938年10月至1943年12月,是战略相持阶段。这一阶段,日本将主要兵力用于打击在敌后战场的八路军和新四军,而对国民党政府则采取以政治诱降为主的方针,我党领导的敌后战场成为这一时期的主战场。从1941年到1942年,日本侵略者加紧了对根据地的“扫荡”和“清乡”活动,敌后根据地进入了抗战最为困难的时期。

多数“三八式干部”特别能坚持,特别有韧性,特别敢斗争的品格,就是经历相持阶段,一次次“扫荡”与反“扫荡”的较量中,在战友们和乡亲们的尸山血海里,培养出来的。

日帝与欧美诸帝相比,也许力有不逮,但与当时中国国内的各种反动势力相比,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以日军在华北进行的历次“扫荡”来看,除了著名的“囚笼战术’’、‘‘锁链政策”,以公路为链,以碉堡为锁,藉此分割我抗日根据地,逼迫我抗日军民在此公路如网、碉堡如林的环境下与敌进行斗争,还实行什么“铁壁合围”、“梳篦式扫荡”,什么“铁滚战术’’、“牛刀子战术”,什么“分进合击”、“轻装奔袭”……始而年度扫荡,继而季节扫荡,终而反复扫荡。

仅从1938年1月至1942年11月底的五年时间内,华北我各抗日根据地,遭受日军“扫荡”的时间总共为2430日。其中1942年,全华北所有之根据地,平均被“扫荡”了52天有奇,也就是说平均每一天有两块根据地处在日军“扫荡”之中。这还只是成规模的大扫荡“扫荡”,小股日军的行动并没有计算在内。

当时的情况,真可谓无地无战斗,无日无枪声。

这种情况下,我党我军的牺牲是相当惨烈的,干部特别是基层干部的损失尤为突出。冀中的情况我原先写过很多,不单冀中,整个晋察冀都是这种普遍,晋冀鲁豫、山东等处根据地莫不如此。

举个山东肥城的例子:

1941年,整个肥城县区领导骨干,先后有40多人被捕。仅县委部长以上的,就有4人,这还不包括叛变投敌的独立二营营长安振田。此外还有区委书记5人,区长和县府的科长7人,区委委员及区助理员一级的20多人。

由此可见,区级干部损失最大!

我想把他们的名字尽量列出来,因为他们多数都成了烈士,还有的上了“失踪名单”,可以肯定绝大多数都是硬骨头的共产党员,是响当当的中国人。

一区区长李增山牺牲;

二区区委书记陈蕴山被捕,区长赵传玺牺牲;

三区区长曾(曹?)鲁克(光?)、区委书记李炳玉被捕;

四区区委书记李胜(咸?)甫、副书记李景林牺牲,区长蒋福亭;

五区前后两任区长屈敬之、葛阳斋被捕,区委副书记尹辉牺牲,葛遭酷刑后,又被押送到日本做苦工;

六区两任区长魏相如、王冠五牺牲,区委委员李光尅被捕;

七区情况复杂一些,区委书记张洪,三任区长尹芬祚、魏麟甫和杨绪普先后被捕,魏、杨坚贞不屈,遭敌人杀害,尹芬祚叛变,当了伪区长。

大家千万别觉得1941年是最艰苦的年份,其实这才是道开胃菜,敌人的“大考”接踵而至。1943年,肥城县委的社会部,也就是公安局,先后三任部长牺牲,最后没有干部能补充上去了,只能暂时撤销。

牺牲如此壮烈,叛变也一拨紧似一拨。

太行的平东县(今属山西平定),1940冬年到1941年秋10个月内,即有50多个区、村级干部投敌叛变,甚至县长唐世荣、县警卫队长王文富、公安局长王道山、武装科长兼抗日武装总指挥部参谋长张振寰、司法科长霍世凯等人,也先后投敌叛变。等于这个县,一半以上的干部都叛变投敌了,更别说躲起来,从此告别革命的了。

这是敌人对我们的考验,复杂的斗争形势,也带来了我与群众关系新的考验。

在敌我斗争极其尖锐复杂的地区,必须保持最大的弹性空间,即做出一定程度上的妥协,当然这个基础是为了长期战斗下去,而不是一了百了。对此,中央也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加以认可的。

1941年6月,中共中央军委对冀南工作的指示中,就提出:

“一般说,我党我军在此种三角地带,工作的出发点,应该是善于隐蔽自己,保存实力,处处为民众着想,以保护民众,使民众不致吃亏(也就是保存自己),对于民众中某些被迫应付敌人的行为,不仅不应尖锐的反对(这不是右倾退缩),反而应该因势利导,成为带有计划性的应付敌人的办法,甚至成为策略,我党我军应帮助民众想出这些办法应付敌人,只有如此,才不至使群众脱离我们,打破敌人分离我军民团结的毒计。”

经历过这样复杂斗争环境的“三八式干部”,在与敌斗争方面,绝对是人精儿。

但新问题又来了,这世上从来没有一种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老革命总会不断遇到新问题。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不断遇到问题,不断解决问题,才是常态。

山西沁县人郝印吾同志是标准的“三八式干部”。

他初中学历,1938年入党,曾任本村支部书记、区委书记、太岳一分区武委会常委等职。1947 年8月,随陈赓兵团渡黄河挺进豫西,先后担任卢氏县长、调任栾川县长。

熟悉河南历史的朋友都知道,深处伏牛山区的豫西是本省最著名的“土匪窝”,清末到民国,这里的社会秩序基本荡然无存,土匪动辄攻城,县长老爷的权威绝对出不了城门口,甚至多大限度能出县衙门都难说。

这里多少年来就没有断过土匪,五花八门的成股土匪,多如牛毛,出没无常。与之相对应的是当地的封建武装势力,凭险据守的地主围寨,也多得不计其数,两者互为因果,也经常互相转化。卡在土匪和土豪劣绅中间的生态位是反动会道门,还不是传统的青洪帮,而是更等而下之的邪教组织。

土匪多如牛毛,地主团练遍地都是,这个大家好理解,关键是豫西的邪教组织也曾多如蟑螂,有多少呢?

仅以栾川为例,叫得上号的就有有老庙、中庙、天仙房、西华堂、中华堂、首元道、跪香道、磕头道、圣中道、安阳道、中原道、红笔道、玉皇道、师爷道、双官道、庄稼道、三清道、东华堂、换天教、中武道、朝山道、华山道、白莲道、自云道、圣学会、阴同道、龙花会、黄爷道、神迷道、孟子道、三皇道、铁冠道、义气团、西佛道、圣贤道、白奶奶道等40余种。

所以反动秩序根深蒂固,我党我军新来乍到,很难打开局面。

虽然深受多重戕害的贫苦农民渴望解放,一度纷纷组织农会,配合我党我军积极开展工作,可当时我军力量还不足够强大,特别是在豫西山区,我们的地方政权跟反动势力打游击,反动势力也跟我们打游击,特别是屠杀我基层干部和积极分子,也就是那些手里没家伙,更没有斗争经验的基本群众。毕竟他们盘根错节几十年,又心狠手辣,难免有几次占上风的。

比如栾川的潭头,就是我们河南大学曾经在此办学,豫中会战被日军大屠杀的地方。他们将我东山村村长李顺兴双眼剜掉而杀害,将汤营村村长田占富老两口一齐杀害,将大王庙农会副主席老姜一家四口人满门杀绝,将蛮营村农会主席刘银索割掉耳鼻,又剁成八块架火烧死。还公开贴出来悬赏人民政府区长的布告,开价相当给力:

二百块现大洋,二十亩水浇地,还有个长得带劲的大姑娘做媳妇。

因此群众不敢接近我们,怕我们这些黄河北来的外地人走了,豫西还得是土匪、土豪劣绅和反动会道门的天下,于是就出现了个奇怪现象,豫西不少县解放虽早,但是反霸减租和土地改革却一直搞不起来,直到河南全面解放,乃至全国大多数地区解放后,我党我军以牛刀杀鸡之势,调动部队大力剿匪,把这些或明或暗的反动武装基本清理干净了,形势才豁然开朗。

这一时期担任过栾川县长的郝印吾同志是深有体会的,八十年代他曾回忆在当地的反霸剿匪斗争时说:

“许多事情,‘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从1947年10月解放起,到1949年11月全县召开庆祝剿匪胜利的万人大会止,栾川人民在非常险恶和十分困难的条件下,同土匪的斗争整整持续了2年之久。历史总是由一定的条件决定的。所以,栾川并不落后,这正是栾川人民的骄傲和光荣。”

咱们再说回今天,最近有朋友看我讲党史,有说鼓劲的,有说泄劲的,那我今天就用豫西斗争来多扯两句:

我们要不要相信党,当然要!

我们要不要相信群众,当然要!

因为没有党的正确领导,没有群众的积极支持和广泛参与,任何斗争都不可能取得胜利。

但问题是任何斗争都是内外因相结合,各方一起努力的结果,没有谁能轻易胜利,或者一摁电门,吧嗒一声,就好了。

不但革命史上,我们与反动派的斗争是持久的、顽强的、殊死的、反复的战斗,今天我们与疫情的斗争,与疫情后面某些内外反动势力的斗争,何尝不是如此?

前途是曲折的,道路是光明的,看到光明并不是要速决战,看到曲折也不是说要速败论,只有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继续斗争,就一定能守得云开雾散,当然前提尽量要保护好自己。

最后这点,不管是豫西的基层干部,还是白区地下党,亦或是冀中地道战,都给我们提供了经验,前段我写地道战文章的时候,看到程子华同志的一段话,作为结尾,送给大家:

“挖洞正是毛主席说的保存自己是为了消灭敌人的原则,它是积极的,不是右倾保命。受了损失,说明地道不完备,应该设法改进,不能因为受损失把地道否定掉。”

又:原文初稿,创作于上周,当时我还没“阳”,本来想好好修改下,深入谈谈这个问题,后来发现短时间不可能做到,因为最大的问题是,周末我突然发烧,几天后就“阳”了。折腾到今天,虽然不烧了,但是身体依旧不舒服,稍微干点活儿,就特别累。还得照顾家人,一家人都“阳”了。

但问题是如果这篇长期不发出来跟大家见面,搞不好又成了别人的“原创”,此外我的个人情况,大家也懂的,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拿出来献丑,供大家批判吧?至于配图,实在没精力去做了,毕竟我一个人,没力气了!

暂时写到这里,不敢熬夜了,毕竟病中。

注: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

责任编辑:搁 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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