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母杀人案：法律之内应有天理人情在！

于欢愤激拿起水果刀，阻止了侮辱向更加的极端发展；法院的无情审判，却又让更多的民众感到了愤怒和不安。试问：伦理和法律之间，距离到底还有多远？

　　古希腊神话中的安提戈捏曾说，法律之内,应有天理人情在；现实中的老李则以为，设若执法者抛弃了天理人情，就必然会把法律置于尴尬的境地。

　　正如所料，于欢辱母杀人案在朋友圈刷屏了，刷屏的背后是舆论的哗然，哗然的特征是群情激昂，激昂的本质是愤懑与不满。“虽然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说这些话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说：暗中被刺死的杜某死有余辜，他已经丧失了起码的人性，说于欢为民除害也不为过！法官在判案时，除了坚持法律之外，也应当注意防止判决与大多数人心中的底线正义相违背。本案中的母子实在令人同情，法律不应如此冰冷！”这是某大学法学院一位教授的观点，虽然只是一种情绪化的表达，却代表了网上的众多的声音。

　　先来看案情：杀人者于欢，22岁，他母亲苏银霞因经营工厂资金周转困难而向某地产公司老板吴学占借款，前后累计借款135万元，约定月息10%。此后陆续归还现金184万，以及一套价值70万的房屋抵债，还剩大约17万余款实在没有资金归还。2016年4月14日，在母亲苏银霞和自己被11名催债人长达一小时的侮辱后，于欢情急之下用水果刀刺伤了4人。其中，被刺中的杜志浩自行驾车就医，却因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杜志浩，是11名催债人的领头者，多次骚扰苏银霞的工厂，对其辱骂、殴打。案发前一天，吴学占在她的已抵押的房子里，指使手下拉屎，然后将苏银霞按进马桶里，要求还钱。第二天，催债的手段升级，苏银霞和儿子于欢被带到公司接待室，连同一名职工，11名催债人员围堵并控制着他们三人。其间，催债人员用不堪入耳的羞辱性话语辱骂苏银霞，并脱下于欢的鞋子捂在他母亲嘴上；甚至故意将烟灰弹到苏银霞的胸口。更令人发指的是，杜志浩还脱下裤子，当着于欢的面，拿出自己的生殖器对苏银霞进行侮辱……路过的工人看到了这一幕，选择报警，但是警察来到后并未之终止。于是情绪激动的于欢就上演了一场暴力反抗，导致一死三伤。2017年2月17日，山东省聊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于欢无期徒刑。

　　案情大抵就是这样，虽然媒体报道并不完整，甚至还带有点“警察躺枪”的嫌疑，但却基本说清了事件经过，并折射出了普遍存在的现实困局。亦如网友所说，“我想过，如果我是于欢，当法律不能保护我和家人，使我和家人又遭遇到极端的羞辱或侵害的情况下，我会如同他一样，甚至会更坚决，捅死那些狗日的，绝不宽恕。”

　　法律惩恶扬善、公平正义的宗旨毋庸置疑；能否真正让法律体现惩恶扬善、公平正义，却是对法律执行者的考验。后来，舆论的焦点走向了“是故意伤害还是正当防卫”的争论，而老李却并不想去探讨什么“防卫紧迫性”。老李想说的，是类似杜志浩们的肆无忌惮，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而在恶人肆意进行不法伤害、弱者却又得不到有效保护的极度尴尬中，一些人就陷入了绝望和崩溃的深渊。

　　死者杜志浩是个什么样的人，报道也有显示：杜志浩出生于冠县斜店乡南史村，因在家中排行老三，被人称为“杜三”。但由于这个“杜三”常年不在家，因而给给村民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因琐事经常“揍他舅舅”。2015年9月30日，东古城镇一名14岁女学生被撞身亡，身首异处，肇事司机逃逸。据这名女学生的母亲所说，肇事当天杜的父母来给她送过东西，后来也收到了中间人给的28.5万元赔款，但自始至终没见过肇事者一面。“交警说抓不到人。我一个农民能怎么办呢？不然他得坐监狱，他要坐监狱也就不会死了。”

　　坏人总是难以受到制裁、恶人总是逍遥法外，而当每一次的恶性事件发生，法律执行者却又会做出机械化、教条式的审判，这就是社会到处充斥着污浊和屈辱的根源所在。在本案中，杜志浩的手段之卑劣、性质之恶劣，已经严重挑战了公众的道德认知、俨然突破了人伦能够承受的最后底线。怪哉，既然匆匆赶来的民警未能阻止这场来自恶人的羞辱，法院审判又岂能选择性地忽略受辱者那一点点的人格尊严？

　　法律，不仅关乎纸面规则的落地，还关乎规则背后的价值诉求，更关乎人心所向，伦理人情。要“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就必须认真审视案件中的特定情境、伦理尊严。于欢愤激拿起水果刀，阻止了侮辱向更加的极端发展；法院的无情审判，却又让更多的民众感到了愤怒和不安。老李试问：伦理和法律之间，距离到底还有多远？（李吉明 西征网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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