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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隐藏身份、影响和操纵社交媒体的这些人,被美国国防部称为“网络战士”。

最近谭主注意到两件事,一个是美国驻华大使馆和领事馆,在其官网上推出的2021年度“公共外交小额赠款计划”


这一计划为每个申请人提供单笔最高3万美元的奖金,用于举办宣介美国社会、历史、文化艺术及价值观的活动。


就在这个计划公布几天后,美国的《新闻周刊》曝出了一桩大秘密:美国国防部在过去10年中,打造了一支世界上最大的秘密部队,大约60000多人


这些人被抹去原有身份,用着假护照,戴着“人皮面具”,拿着伪装过的通信装置,在美国境内及全球各地从事各种隐秘行动。并且,有130家私营公司、数十个秘密政府部门,共同参与了这个项目。


这两个消息放在一起,让谭主想到之前看过的,1945年美国战略情报局的一份报告,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在国际上施加压力的方式有两种和平和好战。报告中这样解释:“我们要充分利用和平方式,在战争爆发前瓦解敌人的意志,用宣传的武器瓦解敌方的立场。”


这种“和平”的方式有很多,最新的一种,是运用互联网将加工过的信息投送给特定人群,并诱使他们采取一些行动来推动“民主运动”。


隐藏身份、影响和操纵社交媒体的这些人,被美国国防部称为“网络战士”



所谓的“民主运动”最早触网,可以追溯到1998年。


那年,一名叫做德吉诺维奇的塞尔维亚青年,牵头成立了一个名为“抵抗”的学生组织。这个组织最一开始发起的活动,都是为了争取学校与学生的权益,参与者大多也都是大学生,他们上街发发传单,在墙壁上涂鸦上“抵抗”的标志。当年12月18日,“抵抗”组织了一次游行活动,有大概50多人参加。


当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但第二天,德吉诺维奇突然宣布,有“抵抗”成员被警察逮捕,遭到了殴打和虐待。在德吉诺维奇给出的版本中,一名叫做波波维奇的“抵抗”成员,被一群警察当街逮捕,但没有人告诉他被逮捕的原因。


当波波维奇被带到警察局时,警察殴打了他。其中编号101559的警察打得最狠,101559还威胁波波维奇,自己现在最想去的地方是伊拉克,因为这样就可以把子弹射进波波维奇的脑袋。


随后,波波维奇又被转移到另一个警局,在那里,他又遭到了第二次殴打,那些警察还多次让他脱衣服来羞辱他。


这已经不属于简单的暴力执法,而是严重的践踏人权了。德吉诺维奇开始呼吁大家,发动更多的人走上街头,推翻当局的统治。出了这样的事情,义愤填膺的大学生们听从了德吉诺维奇的建议,开始公开地反对当时的领导人米洛舍维奇。


这个时候,“抵抗”组织的负责人德吉诺维奇在干嘛呢?他去了格鲁吉亚,和一个名为“克拉玛”的组织进行了深度的交流与合作。


一年多后,2000年,南斯拉夫进行选举,反对派指责米洛舍维奇在大选中舞弊。随后,南斯拉夫爆发了抗议游行。而在“抵抗”组织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上街头,加入了反对米洛舍维奇的行列。一个月后,反对派控制了首都,米洛舍维奇下台。


“抵抗”组织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在德吉诺维奇的推动下,“抵抗”开始向着政党化迈进,但这,并不是最初加入“抵抗”那帮人的初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离开,而后,一则消息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纽约时报》在一篇名为《谁真正打倒了米洛舍维奇》的报道中披露,“抵抗”,一直在拿美国人的钱


美国国际开发署、国家民主基金会,都曾为“抵抗”提供过百万计的资金支持。而就在大选前夕,美国陆军退役上校罗伯特·赫尔维还对“抵抗”组织的核心人员进行了培训。说白了,美国人借着这群年轻人的手,推翻了他们的国家。愤怒而失望的年轻人们纷纷脱离“抵抗”组织。


2003年,“抵抗”合并入其他政党,德吉诺维奇也离开了“抵抗”,继续他的新“事业”。他再次同格鲁吉亚的“克拉玛”取得联系,几个月后,格鲁吉亚上演了塞尔维亚的那一幕,就连理由,都一模一样——选举舞弊


两次的成功,让德吉诺维奇觉得自己就是搞民主运动的“天选之子”,年末,他成立了非暴力行动与战略应用中心。这个中心,专门用来培训那些“民主运动”的领导者。


这一次,德吉诺维奇特有“骨气”,他公开宣布,非暴力行动与战略应用中心的资金,一半来自于自己,一半来自于私人捐助,并表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政府捐赠。


这个组织编写了一整套教材,教人们如何发动“非暴力抗争”。从制定目标到具体实施,甚至是如何克服面对警察时的恐惧,这些,手册中都有详细的描述。


而这个机构最丧心病狂的点在于,它毫无掩饰地提到了未成年人的作用——发动未成年人参与,政府很难镇压


当所有的行动都被规范化,那它的破坏力,就会变得更大。随着这些教材的不断传播,非暴力行动与战略应用中心在各种“民主运动”中扮演的角色,也越来越重要,不少国家的反对派领袖,都在这所学校里接受过系统性训练。


同时,德吉诺维奇将非暴力行动培训中心的战术加以娱乐化的包装,依靠着互联网,迅速向年轻人发展。非暴力行动培训中心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2010年,一次轰动一时的“民主运动”触网行动再次让德吉诺维奇和他的非暴力行动培训中心走进人们的视野。


一波由互联网社交平台发起的反政府运动,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阿拉伯世界,有6个国家的政权被推翻。如今依然深陷战乱的利比亚、叙利亚、伊拉克等国家,都在这场名为“阿拉伯之春”的反政府运动中,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在这些国家的抗议活动中,非暴力行动与战略应用中心的身影时常出现。德吉诺维奇和他的非暴力行动培训中心,迎来了影响力的顶峰。


这自然少不了“贵人”相助


3年后,一个人的出现,再一次掀开德吉诺维奇的伪装。这个人,叫做朱利安·阿桑奇——2013年,维基解密公布的一份邮件显示,美国中央情报局,一直在给非暴力行动与战略应用中心打钱。


顺着这个线索,再去回看“阿拉伯之春”,谭主理出了第二条时间线。


2010年1月7日晚,美国国务院举行了一场内部晚宴,被邀请的,都是美国互联网行业的大牛,推特创始人、谷歌首席执行官、微软首席战略官、思科首席营销官等等。第二天,宴会上的一名叫做杰森·利伯曼的人,在《赫芬顿邮报》更新了一篇文章,将晚宴上的所见所闻写了下来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人们一直在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利用互联网向全球各个国家,尤其是那些对美国不是那么言听计从的国家的民众推送信息,帮助他们了解世界的“真相”,以及推动后续的“变革”。


晚宴结束两周后,时任美国国务卿发表“互联网自由”演说,宣称“互联网自由”成为继言论自由、宗教自由、免于贫困的自由、免于恐惧的自由后,美国的“第五大自由”。而她,也正是那天晚宴的组织者。


“互联网自由”的提出是2010年的1月,“阿拉伯之春”的爆发时间是2010年的12月。


就在“互联网自由”演说前两个月,时任美国国务卿宣布,美国要推出“公民社会2.0倡议”。这一倡议旨在帮助全球独立机构使用数字技术。借着这个名头,美国给中东和北非,拨了500万美元,来增强当地公民社会组织和新媒体互联成网的能力。 


有了这个由头,美国国际事务民主协会又推出了“中东、北非博主网络”倡议,宣布要对活跃在这些国家互联网上的意见领袖进行扶持和帮助。这个协会,是民主党智库美国国家民主研究所下属的机构,拿的是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的钱,办的是“促进发展中国家民主进程”的事。


这只是“东风”,为使“万事俱备”而进行的铺垫,还在更早之前。


2008年,美国国务院在摩洛哥组织了一场会议,这场会上的很多人,都在两年后大放异彩——埃及抗议运动的多位领导人,以及后来当上利比亚总理的阿里·扎伊丹,都在这场会上。


而从2007年开始,“自由之家”等在和平演变中发挥过重要作用的美国非政府组织,开始和非暴力行动与战略应用中心接触。他们一同举办过多场活动,“阿拉伯之春”中,在社交媒体上表现活跃的博主大都参加了这些活动,并接受了针对性的培训。


除却理念上的灌输,美国还为反对派提供了硬件上的支持——各种微型照相机、便捷式无线电发送器等设备,通过各种非政府组织,以各种援助的形式,流入到这些国家。


准备程序到了这一步,还没有结束。大规模抗议半年前,脸书出现了众多反对派的页面,其中一个名为“我们都是赛义德”的页面创始人,是时任谷歌中东和北非方向的市场部主管瓦伊尔·高尼姆——美国的互联网公司,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当抗议发生后,美国的互联网公司、美国的非政府组织、受过美国训练的“民主人士”各司其职,在第一时间将大量碎片化的信息不间断地灌输给当地民众。据法国24小时电视台报道,那些号召民众示威的帖子,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美国人在美国撰写并发布的。


看上去,民众们是自发进行抗议,但实际上,这背后都是美国的算计。美国的“互联网自由”战略,通过互联网传递自由民主的价值观,同时,又通过社交媒体,构建一个被精心设计过的“真相”,从而诱导对方民众做出有利于美国的决定。


这些,美国轻车熟路。


就连美国媒体也深谙其中的套路,在报道中毫不避讳地使用《脸书、推特和油管,美国外交政策的工具》这样的标题。


不同时代,美国借助的媒介不同,但它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就是向外界传递一个理念——世界要进入一个新的启蒙时代,而这个时代,叫做“美国世纪”。



还记得开头说的美国大使馆的“公共外交小额赠款计划”吗?这种方法,早在二战结束后,美国就开始用了。当时,美国战略情报局执行了一项秘密的文化宣传计划。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组成这支队伍的不单单有情报人员,还有政治家、各大公司的高层以及常春藤联盟各大学的校友。


而计划的目的,用美国前官员的话说,是以和平的方式,在全世界形成一个为美国效忠的贵族阶层


美国金融巨头的儿子、前总统的儿子、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孙子,甚至是丘吉尔的表兄弟,都在为战略情报局服务。作家海明威晚年一直被美国情报部门监视,但人们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同样就职于战略情报局。


当时,中央情报局有一个叫做“文化自由代表大会”的下属机构。这个机构负责为艺术家们提供各种露脸的机会,它的旗下,甚至还有一家纪录片公司。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成为美式价值观的“代言人”,美国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你包装成为“大师”。


然后,中情局会利用你的影响力,配合着“白手套”,一起煽动民众,最终促成政权的解体或者更迭。这样一整套的流程,就是我们常说的“和平演变”。它很管用,但还是有些“缺陷”——它只能影响一小部分精英群体。为了提高渗透效率,美国在原有的手段之上,又提出了个新概念:网络外交


美国前国务卿夏洛特·比尔斯是这样解释的,“让人们看到美国的一个小镇,听到《独立宣言》的朗读声。而这些,也是美国要利用互联网实现的——创造美国的叙事,输出美国的叙事,让美国的价值观和理想,在全球变得‘切实可行’。”

这些,美国早有规划。谭主曾看过一份名为《互联网战略评估》的文件。这份报告,由美国国防部负责“低烈度冲突和隐秘行动”战略评估顾问查尔斯·斯威特完成。他极具前瞻性地提出了一个词,叫做“互联网的进攻型运用”


那是1995年。那年,微软公司发布了Windows 95,大洋彼岸的中国,才刚刚开始向社会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互联网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查尔斯就意识到,相较于军事行动而言,互联网更有价值。


大家应该都看过《第一滴血》,在这份报告出来之前,美国想要完成上述操作,需要空降一个“兰博”式的人物,他不仅需要有较高的武力值,还需要精通心理学,才能在敌后团结一批人,拉起一支反对派武装。


但在这份报告出来之后,美国就只需要按下“发送键”。无论是从成本、覆盖范围还是效率来看,相较于之前的方式,利用互联网的“和平演变”,都是美国“民主事业”的巨大升级。


这份“事业”最初顺风顺水,直到一个人的出现,阿桑奇。他是一名天才黑客,2006年,他创办网站“维基解密”。4年后,这个网站曝光一大批关于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的视频。视频中,美军像打游戏般,随意射杀普通民众。


在多次请求开火遭拒后,美军士兵甚至“撒娇”式地请求上级,“拜托,让我们射击吧”,在得到允许后,士兵操纵起阿帕奇直升机的30mm机炮,对伊拉克平民进行扫射。


2011年,阿桑奇又在维基解密上公布了13.4万份美国国务院的机密电报。这些电报,大多都是美国驻各国的外交官发给国务院的情报。这些情报,将美国在各国干的“好事”,一股脑地抖落出来。


2013年,一名叫做斯诺登的前美国中央情报局职员接棒阿桑奇,在“维基解密”上公布了美国一项名为“棱镜”的绝密级计划。


这一计划由美国国家安全局和联邦调查局共同发起,他们可以随意进入包括微软、雅虎、谷歌、苹果在内的9家国际网络巨头的中心服务器,从中挖取数据,获取情报。换句话说,只要你是这几家公司的用户,那么包括你的电子邮件、通话记录、搜索记录等各种个人隐私,都会被美国政府掌握。


美国在互联网上宣传自由、民主、人权,但利用互联网侵犯自由、民主、人权的,还是美国自己。说到底,美国一直将互联网视为一个为美国霸权服务的工具


阿桑奇和斯诺登的出现,意味着“互联网自由”已经开始反噬,但另一个人的做法表明,美国某些人不仅不在意这种反噬,甚至,还要利用这种反噬。


这个人,叫做史蒂夫·班农。班农从一个政治素人,变成“站在总统身后的男人”,靠的是一家公司——剑桥分析公司。


2014年,剑桥分析开发出一款名为“这是你的数字化生活”的软件,这款软件是针对脸书用户设计的第三方软件,下载使用这一软件的脸书用户,都需要授权同意该软件访问自己和好友的脸书资料数据。


通过这些数据,剑桥分析可以推测出用户的性格特点,分析其政治态度。也正是靠着这些数据,剑桥分析可以将相关的政治信息发送给目标用户——和美国当初对别国民众做的,如出一辙


剑桥分析甚至会诱导一些有钱人故意给敌对的候选人送钱,或是对其使用“美人计”,设套故意让其上钩,然后将其举动录下来,再传播到互联网上。一场选举,变成了互泼脏水、尔虞我诈的勾当。美国民众看到的、听到的,都变得不可信。


互联网的特质,决定了符号化、碎片化和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坏消息能够快速传播,从而引发社会动荡。


于是,美国民众的世界中出现了两个美国——推特上的美国,是民主灯塔,是人权卫士,而现实中的美国呢?


当美国民众发现了这种割裂感,美国政客会做什么呢?他们只会在社交媒体上,在互联网上,更加歇斯底里。所以,在美国疫情爆发时,美国政客不忙着去抗疫,却在各种社交平台上抹黑别国


一个人的认知,确实会受到互联网信息的影响而发生改变,但这种改变,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当美国在互联网上鼓吹描绘的美好愿景和现实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就像是泡沫,再好看,终究是要破的


美国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曾经在1989年断言,自由民主制是人类社会演化的最终形态。2016年,他又写了一篇文章,叫做《美国政治的衰败或复兴:2016年大选的意义》。


福山在文章中提到,美国政治最大的问题是美国精英群体对普通民众惨淡的现实无动于衷,而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无法为这些人服务。这种偏差,在社交媒体的助力下,变得越来越显著。


有问题,但解决不了。当美国谎言被不断地戳破,美国政客能利用互联网做的,也只有一点:利用互联网去制造各种各样的热点话题,分散或者是尝试转移美国民众的注意力。


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美国政客将在互联网上投入更多精力,针对别国的渗透与煽动,也会越来越歇斯底里。美国的“网络战士”,也会愈发疯狂


对于美国政客而言,互联网,确实是一个好工具。但他们却忘了一点,任何的技术、手段,都应该为所有人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而服务。


是所有人,而非几个人。

责任编辑: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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